宛桃正想夸他厉害,忽然瞥见了他胳膊上有一块蜿蜒的伤疤,只露出来一点,但是宛桃直觉这不仅仅是那一点。
她伸手将他的袖子撩开。
赫然见一条长长的伤疤,从手臂处一直到肩膀。
她愣住了,眼圈一下就红了。
孟寻没想到她忽然注意到了这个,赶紧把衣服放了下来:“没事,在战场上的人哪有一点伤不带的?我这只是看起来严重,其实一点也不严重,伤的不是要害,没事。”
宛桃紧紧地抱住了他,鼻子酸酸的。
这么深的伤口,砍在这样的位置,那该有多疼,而且多凶险。
这一年来,她看到了他的成长,却也不敢想象这成长的背后,他究竟受了多少苦。
宛桃心疼极了:“你身上有伤吗?”
孟寻忽然坏笑道:“你想看看吗?”
好好的伤感气氛就这样被他破坏了。
宛桃的脸刷一下通红:“你就知道耍流氓,我问你身上有没有伤。”
孟寻伸手将她揽进怀里:“没事的,都是小伤,很快就都好了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他眼睛忽然闪闪发光,“要不然我们就在这里成亲得了,外面都说你是我夫人,那就顺其自然,怎么样?”
孟寻在很小的时候就想把宛桃娶回去。
那时候他翘首以盼长大,好不容易长大,孟府又出了那样的事情。
而现在,他则是想着,他还不能给她稳定的生活,等一切尘埃落定,他再风风光光娶她过门。
可是,现在,他就想娶她。
宛桃的脸颊如同三月里绽放的桃花。
她何尝不想嫁给他,都被喊了这么长时间的将军夫人了。
只是,他们现在远在凤州,她爹娘都不知道这事,总体说来,要真的那么做了,还是有些不太妥当。
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,她爹娘肯定都默认把自己交给孟寻了,不然不会允许自己只身前来找孟寻,他们之间,也只是差个形式罢了。
宛桃义正言辞:“我跟你说,成亲得要我爹娘同意,我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嫁给你了。”
孟寻锲而不舍地缠了她好几天。
最终,宛桃败下阵来:“我现在写一封信给我娘寄去,要是得到我娘的同意,我就答应你。”
现在这种时局,两封信件能互相递到对方的手上,简直就是中了大奖一样幸运。
她本以为孟寻这下没话说了,没想到他喜滋滋地就同意了:“那就这么说定了,你可不能反悔,咱俩一人写一封,都给咱爹娘寄去。”
这还没成亲呢,爹娘就先叫上了。
宛桃就顺着他的意愿,将这段时间她经历的事情都写了下来,包括她找到孟寻的过程,和在凤城的近况。
这段时间,环境并不能算上多舒适,但是孟寻一直将她照顾得很好,她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。
大概一个月之后,孟寻得意洋洋地拿着信冲到宛桃面前:“娘的回信。”
宛桃不可置信:“怎么会这么快?”
孟寻笑道:“你怕是忘了,墨影可是最优秀的暗卫,虽然通州城早就已经戒严,但是墨影进去,找到元府,还并没有费太多力气。”
宛桃目瞪口呆,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。
一别这么久,她很是挂心爹娘的状况,当下也来不及跟孟寻辩论,赶紧将信接过来看。
杜氏写了满满三页纸,介绍了这段时间以来在元府的状况,宛桃的推测没错,桃李村确实不安全了,通州城因为早就戒严了,里面还相对比较安全,元家更是刺史府,不到万不得已,没人敢来招惹。
杜氏一家在元府待遇不错,因为宛桃的原因,还因为元景的照顾,宛桃不在元府,元景有时候会来看看宛晨,没事的时候还会跟杜氏闲叙两句,林大树现在也跟元景和解了,他不好意思白吃白住,就在元府里面做一些家丁的守门工作,只不过他这位家丁能经常跟少爷喝一杯,活到了家丁的人生巅峰。
当然,毕竟是寄人篱下,总不如自己家里自在,而且元琪挺难缠,没事就喜欢到这里来找找存在感,杜氏也不能对元琪怎么样,只是最小的元珠还很明事理,再说了,元琪再怎么样也只是嘴上说说,除了她,别的都还不错。
这些只大概写了一页,剩下的两页都在说宛桃和孟寻写信过去的事情。
她的意思是,从答应宛桃过来那一刻起,她就已经认同了这门亲事,现在是非常时期,如果他们觉得时机合适,就先成亲吧,以后可以再补办,有个正当的身份,才是最要紧的事情。
还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大堆。
看着这熟悉的字迹,宛桃觉得心里暖暖的,眼眶有些湿润。
守住了凤州,就等于守住了梁国的命脉,云州无忧,她的家人就能平安。
一抬头,只见孟寻托着下巴看着她笑:“岳母大人同意了,我们是不是就能……”
宛桃的脸刷地红了。
她是来自现代的灵魂,对这些都不怎么在意,她只是怕爹娘会在意,现在她爹娘也着急让她赶紧嫁出去,那她就确实没什么好顾虑的了。
她轻轻地骂了一声:“真是个无赖。”
孟寻眼睛一亮,她这就是,同意了啊。
陆小风这段时间在牢里住得还挺舒服。
一天三顿,变着法子送各种菜来,而且怕他闷着,还会送一些话本子什么的,只是看着他的狱卒太沉闷,不管他怎么说,那人就是不开口讲半句话。
但是陆小风是乐天派,即便只能自言自语,他也过得挺舒心的。
只是他偶尔会想念天天在他耳旁唠叨的豆子。
大约过了一个月,孟寻又过来看他了。
虽然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情,但是陆小风看到他还是激动极了:“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,那事你到底跟你将军说了没有,情况怎么样?”
看陆小风这么天真的样子,孟寻居然起了一丝同情之心。
他咳了一声,道:“其实,我就是那个将军。”
陆小风猛然瞪大了眼睛,半天没反应过来:“什,什么?”
孟寻道:“我就是孟寻,你给我提供的情报很是有用,这一个月的时间里,我带着兵去陆州劫了一些粮食回来,够军队用一阵子了。”
陆小风从来没想过他爹会中招。
他叹了一口气:“我就这么跟你说吧,你那个书童,大概已经赶回去,将这事跟你爹说了,你回去之后可能要被你爹扒下来一层皮。”
陆小风大脑一片混乱。
他并不是个好学向上的好青年,陆州刺史野心勃勃,却有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儿子,所以陆小风从小没少被收拾。
但他虽然没什么能力,但也不怎么闯祸,这次闯的祸这么大,他从来没有想过。
这哪里是被扒掉一层皮,简直就得被他爹打死再扒一层皮。
孟寻看他这么忧伤,本来准备跟他澄清香香的事情,也及时地闭了嘴,还跟他建议:“你看啊,我估计你现在回去也活不了,你就好好地在这里待着吧,反正我也不会亏待你,等到时局稳定了,你爹的愤怒估计会被想念代替,到时候你再回去吧,还能做个功臣。”
陆小风脑子一片浆糊,猛然抬起头:“你骗我!”
孟寻无辜道:“兵不厌诈,其实我也挺愧疚的,但是你可能不知道,你吃得比我都要好得多。我在外面风餐露宿的,还受了不少伤。”
陆小风气得要吐血,扑过来两只手紧紧地抓着铁栏杆:“那个香香,是不是你们故意找来引我上钩的?”
孟寻实在没忍心跟他说,其实香香就是自己假扮的,要不然这位可能要疯。
宛桃在外面等了半天,还不见人出来,便耐不住性子找了进去。
结果正看到孟寻恳切地劝陆小风接受现实,在这里好好地过。
宛桃:……
也就是最近战事不吃紧,孟寻才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,你去人家家里把老窝给人端了,还让人放下,这怎么可能嘛。
陆小风恍惚间,听到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。
他下意识地扭头往入口看,便见从光芒处,走来一个蹁跹少女,容貌精致,身材窈窕,他抓住栏杆往外看,眼睛都不敢眨一眨。
这难道是九天的仙女吗?他这是被气得上天了?
孟寻本来还在安慰陆小风,一见他居然盯着自己媳妇看,顿时不高兴了,两只手交叉在胸前,锁住眉头思考那个问题。
他本来想的是,孟家军这次偷袭了陆州粮仓,陆州刺史但凡有点本事肯定能查出来,反正已经跟陆州结下梁子了,也不差多这一件,陆小风在这里还能当个人质。
他之所以来安慰陆小风,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对陆小风有些不大仗义,现在看来,什么仗义不仗义的,竟然敢偷看自己媳妇,这人一点也不值得同情。
他挡在宛桃前面:“我话就说到这里,你好好想想吧。”
陆小风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,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宛桃身上,尽力从栏杆从探出头来:“请问姑娘芳名?”
宛桃有些摸不着头脑:“我叫林宛桃。”
孟寻不满地瞪了宛桃一眼,咳了一声:“她是我夫人。”
宛桃的声音很好听,陆小风开始的时候就是觉得有些熟悉,越想越熟悉,最后恍然大悟,激动不已:“你才是香香对不对?我在外面听到了你的声音了,我就觉得那个香香太违和,其实你才是香香,对吗?”
宛桃被他的激动逼退了三尺,连忙摆手道:“我不是香香。”
她指指孟寻:“他才是。”
陆小风迷惑地看了孟寻一眼:“香香是女子。”
宛桃摊手:“你自己香香,那天的香香像女子吗?”
陆小风这才意识到违和感在哪里。
他从第一次见孟寻,就觉得孟寻熟悉,只是他也就是怀疑了那么一下,然后就抛到脑后了。
没想到真是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!
他陆小风,居然为了一个男人,从陆州跑到这里,被关了这么久,还将陆州的机密都告诉了他。
他真的怀疑自己的脑袋是被驴给踢了。
他懊恼了一会儿,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前还站着一个仙女般的姑娘,便抓着栏杆,尽量地探出脸:“这位姑娘,不知道可有婚约在身?”
孟寻满脸黑线:“我刚才好像说了,这是我的夫人,你还可以选择性地听我的一部分话吗?”
陆小风忧郁地看着他:“你抢了我家粮食,还抢了我看上的姑娘?”
孟寻像看神经病一样:“你得注意一下先来后到吧,粮食是我抢的没错,媳妇是我的,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他将宛桃又往后面揽了揽,本来还挺同情这位陆公子,现在他的同情完全消失了,当着自己的面敢说这种话,还是离这种人远远的比较好。
他赶紧拉着宛桃走了。
走出好远,还能听到他的咆哮声
既然岳母大人都同意了,那孟寻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,兴奋了一整夜,将流程都差不多策划好了,第二天早上又兴冲冲地找谢氏和张杜夫妻二人商量。
远在凤城,身边没有长辈,张杜夫妇年龄比他们大得挺多,在这方面也应该有些经验。
几人商量了章程出来,谢氏表示服饰和布置都交给她便成,看着孟寻轻快无比的步伐,张杜不禁摸了摸胡子:“我还以为他一心只系着国家,事业未成不谈个人大事呢。”
谢氏白了他一眼:“这凤城哪个人不在叫宛桃将军夫人,不能白白地担着这个名头,再说了,怎么就非要先做大事才顾小家了?女人就该白白跟着受累啊。”
张杜连忙道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,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。”
谢氏又白了他一眼:“你别说废话了,去看着山竹写字帖去,他夫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。现在启蒙正是关键的时候。”
张杜想起儿子对宛桃念念不忘的样子,忽然觉得有些幸灾乐祸:“林姑娘这回嫁给孟将军了,这小子估计又要心碎了。”
叫他整天跟自己抢媳妇来着。
这确实是太突然了,圆月得到消息的时候都懵了:“小,小姐,这不是回到通州城才……”
宛桃的脸有些红:“孟寻寄信给娘,我也没想到她就同意了。”
短暂的惊讶过后,圆月开始兴奋起来:“那太好了,奴婢一直想热闹热闹呢。”
圆月是个爱闹腾的性子,只是这段时间身处的地方都比较严肃,她早就闷坏了。
她蹦蹦跳跳地出去了。
宛桃笑着摇了摇头。
她转过身来,看着镜中的自己。
从一个小婴儿长到现在,她一点一点地看着自己的蜕变。
镜中眉眼精致,巧笑倩兮的姑娘,就是今生的她。
回想十几年前,初到这个地方的时候,她惶恐,迷茫,现在想来,那些感觉仿佛都离她很遥远了。
她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遇到了孟寻。
从一个傲娇的小公子到今天,他变了很多,眉眼之间光芒犀利,在伤痛中涅盘重生,只是对她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。
穿越时空遇到了他,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。
现在,她即将成为他的新娘,又要开启另一段人生。
她正在遐想中,谢氏忽然敲了敲门:“宛桃,我可以进来吗?”
宛桃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,笑道:“进来吧,门就掩着。”
谢氏笑着推门走进来:“孟将军催得急,这个月就要办好,我想着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做嫁衣也来不及,凤城里面嫁衣的成衣铺子还是挺不错的,到时候你再在上面加两针,有那样一个意思就成。”
宛桃有些不好意思:“谢大姐,不瞒你说,我做衣服,刺绣的功夫还真不怎么样,这样安排就挺好的。”
谢氏摸摸她的手:“这些都不必你做的,你若是喜欢就做,不喜欢就不做,从小我娘亲教育我,一定要会这些才能讨得夫君的欢心,可是我那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倾国倾城的姐妹不一定就过得好,夫君上心不上心,原不在这些东西上。”
谢氏这番话的理念跟宛桃以往听过的不大一样,张杜是个好夫君,谢氏在这样的滋养之下眉眼越发温柔,在这样的环境下,有这样的见解当真了不起。
几人商量之后,决定不宴请宾客,先简单地办一下,只要府里一些熟悉的人参加便是,毕竟外面的人都以为宛桃已经是孟寻的妻子了,而且那都是不熟悉的人,他们的大喜之日,亲人不在身边,也不必去应对那些完全陌生的人。
即便如此,孟寻还是用了十二分的精心去做这些事情,裹着喜庆红纸的聘礼一箱一箱往府里运,现在的情形特殊,弄到这些都很不容易,宛桃阻止他:“我不在意这些,就这样差不多了。”
孟寻将她揽入怀中,亲了一下她的额头:“我想给你最好的东西。”
作为宛桃的贴身侍女,圆月自然也忙得不可开交,因为有许多事要跟孟寻商量,就会经常见到墨影。
她同墨影一直吵吵闹闹的,到了府中,墨影一般不往内院这里来,圆月跟他见面就少了。
墨影再次见到圆月,心里竟然有些想念这个麻烦的姑娘。
反应过来之后,他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甚是奇怪。
圆月没好气地瞪着他:“你发什么愣呢?我刚才说的你听清楚没有?”
墨影这才回过神来,他刚才只顾着想事情了,圆月说了什么,他真的一点也没听见啊,被圆月吼了一声,他赶忙小心翼翼道:“抱歉,我刚才在想事情,没注意到,你再说一遍吧。”
圆月端详了他一会儿,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不对劲。
她装作不经意间地问他:“我可没见过你走神,说说吧,是怎么回事,是在想什么姑娘吗?”
她心里不受控制地打起了鼓,用眼角的余光瞄着他。
墨影愣了一下。
他在想什么姑娘?过去一段时间没见圆月,还真挺想她的,可是这说出来仿佛不大合适吧。
圆月听不到他回答,心中仿佛有什么沉了下去,她忽然没来由地一阵想发火,咬了咬嘴唇,扭头就走了。
墨影有些奇怪,她不是要交代自己什么吗?怎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。
宛桃发现最近几天,圆月有些不大对劲。
不管手里在忙着什么,总是喜欢走神,还往往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,好像谁欠了她银子。
圆月在元府的时候,在那个与世无争的竹溪小筑待了许多年,未曾染上深宅大院的复杂,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。
宛桃以为她是这段时间太累了,于是就劝她:“也不用那么着急,这些都弄得差不多了,毕竟也不是在通州城里。”
圆月这才回过神来,疑惑地挠了挠脑袋:“小姐,你在说什么?”
宛桃拉着她坐下:“你是不是最近太忙了,我怎么觉得你不怎么开心呢。”
圆月眨巴眨巴眼睛:“为小姐张罗婚事,奴婢真是开心都来不及呢,哪里会觉得累,而且这段时间奴婢都闷坏了。”
宛桃奇怪了:“那是怎么回事,谁惹你生气了?”
说到这里,圆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:“还不是墨影那个家伙。”
原来是墨影惹她生气了。
这宛桃倒是不觉得奇怪了,那段时间,只要他们一对上,就要吵吵嚷嚷的,不过旅途无聊,看他们这样吵闹其实也挺有趣的。
宛桃便安心地坐下喝了一口茶,还饶有趣味地问:“他又怎么惹你生气了?”
圆月正要脱口而出,却忽然愣住了。
是啊,他哪里惹自己生气了。
就算他看上了哪个姑娘,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?
她心底莫名的惆怅,自己都搞不明白,又怎么跟小姐说?
圆月便含糊道:“没什么,就是奴婢跟他交代什么事情的时候,他都心不在焉的,要奴婢重复好几遍,奴婢就是觉得他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,心里不大爽快罢了。”
宛桃饶有兴味地看着她。
宛桃活了两辈子,在感情的事情上纵然不能说是精通,许多浅显的事情都还是懂的,比如现在圆月脸颊微红的反应明显就不太正常。
之前她没往那方面想,现在看圆月这副模样,怕是芳心萌动了。
宛桃咳了一声,将杯子放在桌子上,笑道:“是嘛,那我可得把他叫来好好问问,你是我的贴身侍女,怎么能让他欺负了去。”
圆月心里一惊,小姐这么聪明,要是去问了,不就什么都知道了?她勉强笑道:“不用,没什么大事,他那边也忙得很,这种小事就不要去找他的麻烦了。”
宛桃摇头:“那可不行,从一开始他就是老是惹你生气,我没管他,他不是变本加厉了?这次我肯定要好好治治他,要不然让他以后别往内院来了,省得你看到他心烦意乱的。”
圆月赶忙道:“小姐,真的没事,你别去跟姑爷说。”
宛桃了然一笑,优哉游哉地拿起点心:“正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,你就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清楚吧。”
其实圆月自己心里也不清楚,这些情绪让她烦恼得很,开始的时候也不好意思跟小姐说,现在既然瞒不住了,就索性跟小姐说了吧,还能问问小姐的意见。http://www.123xyq.net/read/0/200/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