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梅睁大眼睛,喃喃地问:“为什么不合适呢?”
钱进有些头疼,这姑娘都这么大了,还这么天真无邪吗?
林梅固执地站在门口不肯走。
钱进没法子,就将门打开:“你随意看吧,我去找你姐姐去。”
林梅一咬牙,伸手拽出了他的袖子。
钱进被吓了一跳:“你这是要做什么?”
林梅拦在他面前,脸刷一下红了,咬着下唇道:“你是不是死脑筋,我穿成这样到这里来,肯定不是为了看这个房间的。”
钱进的脸色冷了下来:“那你是来做什么的?”
林梅有些恼羞:“我是想来跟你说,你看我,是不是比林菊更适合你?”
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猜测,可是当林梅这么说的时候,钱进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他惊讶地看着她,指指自己:“我是你姐夫,你疯了吧?”
“我没疯!”林梅咬着嘴唇,“你仔细看看我,我是不是比我姐姐年轻漂亮?她都十八岁了,她能做的我都能做,同样是选妻子,你怎么不选一个更好的呢?”
说出这些话的时候,林梅自己也惊呆了。
她心里是隐隐有这个想法,但是林菊是她的姐姐,她仿佛不该如此刻薄。
但这种想法只维持了几秒钟。
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再说林菊去过好日子的时候,不也没管过她的死活?大不了,不不了自己以后补偿她便是。
她很快甩开心中的愧疚感,眼神可怜楚楚:“钱大哥,你说我说的对不对?”
钱进上下打量了林梅一番,好笑地摇摇头。
林菊这是在什么环境下成长的?从这样的地方走出去,一定很艰难吧。
他心中一片柔软,以后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,好好珍惜她才行。
他咳了一声,道:“夜深了,你还是快点回去吧,你也不是小孩子了,做亏心事也不怕撞见鬼。”
让别人看到就说不清楚了,他还是躲得越远越好。
林梅愣住了:“你什么意思?我都低声下气地求你了,你就这么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?”
钱进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翻版的秦氏。
钱进拉着门框,冷冷道:“你快点走吧。”
说着就要把门关上。
林梅却忽然像一头发狠的猛兽,蹿了上去,扑到了钱进身上,他没料到林梅会忽然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,一时没有防备,被扑得往后退了好几步,撞在桌角上,啪一声,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。
这个跤摔得真结实,钱进摔得头晕目眩,懵了半天。
等他清醒过来抬头看的时候,却发现林梅不知道什么时候撕开了自个的衣服,坐在地上,扯着嗓子嚎哭起来。
钱进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明明已经到了要休息的时候了,林家的堂屋却灯火通明。
屋里气氛尴尬又严肃,林梅已经换好了衣服,坐在旁边小声地啜泣。
林菊的头有些疼。
她一边按摩着太阳穴,一边叹气: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“事情还不够清楚吗?”秦氏尖着嗓子叫嚷起来,“你带回来的好夫婿,欺负了你妹妹!”
林菊无奈道:“娘,事情还没搞清楚,你别瞎说行吗?”
林梅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,从板凳上猛地站起来:“娘没有瞎说!钱大哥就是欺负了我,我不过是想去看看你在不在那里,结果,结果,我什么都不知道,他就开始扯我的衣服……”她哭的声音越来越大,“我以后还怎么做人?我不活了!”
钱进脸色苍白。
林菊看向他:“究竟怎么回事?”
钱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来到林家发生的这些事,简直超越了他的认知,加上刚才撞到桌角上受伤了,钱进呆坐在那里懵了半天。
他道:“她是说来找你的,但是我已经告诉她你不在这里,让她早点走,结果她就说什么,她比你好,让我选她什么的……”
林梅激动地尖叫起来:“你胡说什么?你怎么可以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?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,被你占了便宜,还得被你这么污蔑!我不活了!”
钱进没有睬她,接着道:“……然后我让她走,她就扑过来,我的腰撞上了桌子,跌在地上,林梅的衣服是她自己撕破的,那些话也是她胡编乱造的,我从未占过她的便宜,你们若是不相信,大可以看看我腰间的淤青。”
这番话说完,钱进觉得半条命都快没了,他庆幸的是自己现在脑子还算清醒,还能记得起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林梅哭得都快喘不上来气了,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林菊:“大姐,你真的不相信我吗?我怎么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?分明就是钱大哥他……”
林菊平静又疲惫,淡淡地看她一眼:“你去找我干什么?”
林梅愣住了:“什,什么?”
林菊重复了一遍:“你去找我干什么?有什么事情吗?”
林梅没想到,林菊会把注意力放在这种事情之上。
她愣了一下,讪讪道:“我就是看看你去哪里了,怎么那么晚还不回去睡觉。”
林菊道:“我当时刚出去不久,是去奶奶屋子里的,你不去奶奶,爹娘那里找我,却跑去钱进那里,你自己做的合适吗?”
林菊心里很清楚,自从她到康平坊绣花,林梅跟她的关系就越来越淡,又怎么会在她出去一小会的时间就到处找?
林梅愣住了,这么多人都在场,她一时间琢磨不出来要怎么答。
秦氏看不下去了,冷哼道:“你问那么多干什么?反正现在就是这小子欺负了梅子,梅子是个清白的大姑娘,他是肯定要负责的,我看这样,你不是说五十两银子拿不出来?你干脆就娶了梅子,就只要二十两银子。”
秦氏算得很清楚。
林菊能不断往家里拿钱,她还想多拿几年,根本不想林菊嫁出去,林梅呢?整天啥也不想干,还只知道跟自己吵架,留下来只能糟心的份。
还不如早点让她嫁出去,省得放在自己跟前碍眼。
此话一出,钱进都惊呆了。
林老太叹了口气,她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,娶了这么个媳妇回来。
林菊看了秦氏一眼。
秦氏本来还想气势汹汹地再叫骂几句,结果察觉到林菊的目光,顿时愣住了。
这些年,林菊的变化很大。
她的目光冷淡又空洞,没有一点感情,似乎只是在看一个仇人。
秦氏咽了一口口水,忽然就觉得这样的林菊让她有些说不上来的恐惧。她咳了一声:“你这死丫头看什么看?我说得不对吗?看到你妹妹都想欺负,这算是个什么人?亏你还把他当个宝一样,人是你带回来的,你不要负责吗?”
林菊嗤笑一声:“事情究竟怎么样,谁在说谎,你看不出来吗?这件事情摆在这里了,你若是接受十两的彩礼,我就嫁给他,要是不接受,我们现在就走!”
林梅嚎啕大哭起来。
秦氏的话虽然让她有些不舒服,但是却正是她心中所想。
结果林菊丝毫不放在心上!
桃李村。
林菊说了,带钱进在林家住一晚上,第二天就要回到桃李村,从这里再回康平坊。
可是这都第三天了,杜氏有些担心,怕林菊那边出什么岔子。
她正在厨房里揉面,便听外面响起朱大婶的声音:“清容啊,你在家吗?”
杜氏应道:“在呢,在厨房呢。”
朱大婶一阵风一样冲进来:“清容啊,刚才我小姑子过来串门,说林菊那个小丫头托她给你带句话,说他们家出事了,秦氏那个老家伙不同意她的亲事,吵着闹着要一百两银子才肯放人!”
杜氏目瞪口呆:“这,这,秦氏怕不是疯了!”
朱大婶一阵叹气:“哎,谁说不是呢,说林家好像闹得挺僵的,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。”
杜氏坐那想了半天,最后还是不放心道:“不然我们回去看看吧。”
秦氏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,林菊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,好不容易找了个合心合意的,可不能让秦氏搅和了。
朱大婶赞同道:“回去看看吧,那小丫头孤立无援的,是得帮帮她。”
本来杜氏还以为只是彩礼的事情,结果三房一家子回去才知道,其中还有林梅的事情,而且事情还不小。
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,杜氏愣住了,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?
林菊头疼不已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,娘和梅子哭着喊着让钱进负责,其实她们的德行我都清楚。”
林梅一口咬定就是钱进欺负了她,秦氏也抓住这个大吵大闹,不依不饶的,不许他们走。
林其中整天感叹家门不幸,这种事情传出去,那他也不用做人了。
林老太叹道:“秦氏我是管不了了,还有梅子,怎么越大越不懂事,搞这种事情出来。”
钱进垂着脑袋坐在一边。
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,什么样的人遇到秦氏那样的都得成秀才。
他的腰现在还疼得厉害。
屋里正说着话,秦氏又带着林梅进来了,看到杜氏,她愣了一下,随即冷笑:“今天人倒是挺齐的,那这事就得给我处理了,梅子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,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
林菊无奈:“你不要脸面,我还要呢,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?”
秦氏提高了声音:“我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了?这事情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的,还有什么可抵赖的!”
宛桃听了半天,大致搞明白了事情的经过。
她回头问林菊:“大姐,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?”
林菊被秦氏尖利的嗓音吼得很疲惫。
虽然不知道宛桃为什么这么问,但是她打心底里就信任宛桃。
林菊想了想:“快睡觉了,我之前给爷爷奶奶都绣了鞋垫,想着给他们送过去,就出门了。”
宛桃问:“那从你出门,到发生二姐那事情,过了多久?”
具体过了多久,林菊记不大清了,只是觉得没多久,她想了想,肯定道:“没有一炷香的时间。”
宛桃想了想,又问钱进:“钱进哥哥,当时二姐去找你,穿着什么样的衣服,是怎么跟你说的,你又是怎么跟她说的?”
钱进回忆了一下,之前他太紧张了,有许多细节忘了说,宛桃这么一问,他忽然想起来:“她穿着寝衣,见外男显然是不合适的,我跟她说林菊不在这里,她却说要进她四叔的屋子看看。”
“我不让她进,她就说,她比林菊漂亮之类的,我让她走,后来她就忽然撞过来了。”
说到这里,林梅尖叫起来:“你说谎!分明是你见到我,起了歹心,我是挣扎的时候推了你一把,你才撞到桌角的!”
秦氏也阴阳怪气:“这是我们大房的事情,你个小丫头片子多嘴多舌的做什么?”
宛桃不理睬她们,接着问林老太:“奶奶,你去看的时候,梅子姐穿着什么衣服?”
林老太记得还挺清楚的,林梅有一件特别薄的衣服,说是睡觉穿的,以往林老太见她穿过,还提醒过她,只是林梅自己没当一回事罢了。
事情大致已经清楚了,林梅同林菊的关系不好,宛桃也是知道的,不说她在林菊离开的那么一小会就到处找林菊,这件事情究竟靠不靠谱,可不可能,单说她穿着那么一件衣服,去敲姐夫的门,实在是不合情理。
可是看这林梅和秦氏的无理取闹的样子,估计就算再多的证据摆在她们面前,这俩也不会乖乖承认的。
宛桃细想了一下林梅的动机。
她是第一次见到钱进,钱进长相并不能算是多俊秀,最多算得上是一位阳光青年,要说林梅对他一见钟情,也未免有些牵强。
若不是一见钟情,还用这种法子铁了心地要嫁给他,那就是看上钱进的条件了。
他在康平坊当了这么多年的伙计,定然是有些积蓄的,林梅想摆脱林家的生活,想摆脱秦氏,这才想了这么个馊主意。
这样猜测下来就合理了。
林梅见宛桃想了半天不说话,心里莫名地有些慌。
她抹着眼泪道:“我知道我跟你不熟悉,你肯定偏帮着大姐和钱大哥,可是我这清清白白的身子,这以后让我还怎么做人?”
宛桃回过神来,笑道:“二姐,我在想若这事是真的,那还真是可惜了。”
“什么?”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问。
宛桃道:“我娘在通州城那片儿刺绣很有名气,也认识了不少人,最近我们家附近有个公子哥说想找个媳妇,那个公子年少有为,去年才考中了禀生,家里以前是富商。只是他整日忙于学业,没空陪伴他娘,就想着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姑娘,读没读过书,会不会干活,都不重要,只要能帮着他孝顺他娘就行了。”
林梅愣住了,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,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。
杜氏也诧异地看了宛桃一眼。
这小丫头从小就一肚子鬼机灵,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,编造出这么个书生出来。
宛桃叹道:“本来我想着二姐你年龄正合适,这次回来想跟你说,两家相看相看合适不合适的,结果又出了这事。看来,只能回绝他们家了。”
这一瞬间,林梅心里天人交战。
宛桃描述的那个书生显然更好啊,钱进不过就是个伙计,要是选,她当然选一个家里是富商的书生。
可是,宛桃这孩子一直狡诈,谁知道她忽然说这个,是真的还是假的。
那万一是真的呢?
她还没想好,秦氏就大喇喇地开口了:“哎呦喂,这是真的吗?那让梅子去试试啊。”
秦氏的态度立刻就不一样了,脸上堆着满满的笑容。
宛桃叹了口气:“二姐不是说钱大哥欺负她了,这还怎么跟人书生说,娘,对吧?”
杜氏在跟宛桃长期的合作中形成了默契,配合得天衣无缝:“那是自然,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,我哪里还方便跟那书生介绍。”
两人说得煞有其事,无奈中还带着一丝委婉,好像真有那么个急切的要找媳妇的书生。
秦氏急了,赶紧推了林梅一把:“什么被欺负了,最多是被摸了几把,摸一下怎么了?多大点事!”
宛桃惊讶道:“不是说二姐的衣服都被撕了吗?就只是摸一下吗?”
秦氏生怕宛桃和杜氏不相信,冲进林梅的房间把那件衣服找出来,当着大家的面展示:“什么被撕了,就是一个小口子,不过是那衣服薄,领口又大,扯两下就看起来很严重。”
宛桃瞧了瞧,若有所思:“还真是,就一个小口子。”
秦氏面露喜色,连忙道:“看吧,我说的吧,没多大事,你二姐也就是胡闹胡闹,亲事该提还是得提。”
宛桃又摇摇头:“可是衣服只被撕开一个小口子,又不能代表什么,你不是一口咬定被欺负了,现在又凭着几句话就想反悔吗?”
秦氏急了,赶紧推林梅:“你个死丫头,赶紧给我说清楚,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,你是不是害怕就胡言乱语了,赶紧说,赶紧说啊!”
林梅本来还能冷静地分析真假,但被秦氏一顿推搡催促,她的大脑也有些浑,加上宛桃说得实在太逼真,林梅一咬牙,把前面自己说的都推翻了:“钱大哥没欺负我,那都是一场意外,钱大哥什么都不知道,他是被我推倒的。”
宛桃徐徐善诱:“那衣服呢?怎么破的?”
林梅一愣,秦氏又推她,骂道:“你愣着干啥,快说啊!”
林梅一狠心:“我自己撕开的。”
听到这里,钱进出了长长的一口气,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。
这简直是他人生中数得上号的劫难。
林菊看着没什么表情,但也悄悄红了眼眶。
秦氏这才忙不迭地问宛桃:“这下事情都清楚了吧?不妨碍梅子嫁给那个书生了吧。”
宛桃笑道:“是啊,但是我们也只能负责介绍,到底成不成还得看人家书生自己怎么说。”
秦氏信心满满:“你们多说说好话,我们家梅子可能干了,又孝顺……长得又好看……”
说这几句话的时候,秦氏自己都心虚地顿了几次。
最后,她还总结:“总之,你就尽管说好话就得了。”
宛桃敷衍地点头。
林菊冷笑道:“这下事情都清楚了吧?我们可以走了吧?“
秦氏不满:“你这孩子怎么跟我说话的,那当时我也不清楚,你这做姐姐的,不得为妹妹考虑考虑?还有,这彩礼还没说清楚呢,走什么走?”
林菊淡淡道:“最多十两,爱要不要。”
秦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:“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?翅膀硬了?”
林菊懒得理她。
毕竟这件事情是秦氏理亏,她嚷嚷了几句,也就嘟囔着走了。
回去的路上,钱进瞄了林菊好几眼,平日里时时刻刻都叽叽喳喳的他,这次却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林菊不看他:“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,这可不像是你。”
钱进这才不好意思地一笑,挠挠脑袋:“当时你为什么会那么相信我?我真的怕,你也相信她们。”
林菊愣了一下。
其实从还不了解情况的时候,她就没想过要去相信林梅的说辞,她在潜意识里,就觉得钱进不会做这样的事情。
相处了这么多年,林菊还是了解钱进的人品的,不然也不会同意嫁给他。
林菊故意凶巴巴地瞪着他:“你要是敢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
钱进一愣,然后笑得眼睛弯弯的。
他们的婚期定在三个月之后。
林菊不想让林大壮和秦氏多参与,而且还有林梅这个麻烦的存在,于是一切从简,秦氏一直不满意彩礼的数目,后来唠叨得林大壮都烦了。
“你要是不满意,你自己再去找个有钱的人家,一天天的,还不嫌丢人啊!”
秦氏跟林大壮爆发了一场大战,之后她才略微消停些。
这事算尘埃落定,宛桃也为林菊感到开心。
空闲时间多了,她就加倍地想念阿寻,她的回信在几天前才寄出去,大概还在飞奔向阿寻的路上,见不到阿寻,她就分外盼望着阿寻寄来的信,他飘逸的小楷在微黄的纸上,好像带了一点他掌心的温度。
元府。
催他回府的信又寄来了。
赵奕然心里很乱,外面飘着毛毛小雨,空气有些闷热,是让人很不舒服的天气。
他站在门口,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,然后撑起油纸伞,往静心堂走去。
老太太本想泡个脚就上床歇息的,流苏却撩起帘子进来了:“太夫人,赵公子来了。”
听说赵奕然来了,老太太就又收拾整齐出去了。
现在这些小辈中,除了元战,她最看的上眼的就是赵奕然了,等以后他同宛桃成亲,那就是半个元家人,能不帮衬着岳家?
见赵奕然走进来,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:“奕然啊,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?”
赵奕然朝老太太行了一礼,道:“晚辈前来是想跟您说,之前晚辈跟您提的,想娶宛桃为妻,是晚辈一时冲动了,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说完这话,他心里陡然一痛。
在心里酝酿了许久,赵奕然本来以为他可以接受这个结果。
老太太一愣:“你说什么?”
赵奕然轻轻地叹了口气:“晚辈觉得,我跟宛桃并不合适,所以,抱歉。”
元老太脸色冷了下来:“你什么意思?觉得宛桃的身份地位配不上你?”
赵奕然顿了一下,道:“确实如此。”http://www.123xyq.net/read/0/200/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