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境和领悟真谛,本就是两回事。燕朝阳领悟了武道真知,却不代表他是真人。破境是一种蜕变,领悟则是一个过程。
意识之中,混沌地,只见门外群星闪耀,星光透入进来,就将此间迷雾驱散,并照亮无数蒙昧。星力之纯净,超越元气数十倍,质量的提升,使五色虹桥往下垂落,如同五道不同颜色的瀑布。
虹桥垂落,星光遍布,便见得混沌地下方是一片淡蓝色的海。
星海相接,燕离只觉心神剧震,胸口充盈着一种无上的愉悦,他知道这是灵魂的升华。前面几次,他都有类似的感受,但没有如此强烈。升华的愉悦,伴生一种强烈的自信,并不盲目,仿佛现在发生任何危机和难题,都能自如应付。
“休想!”蓝玉咬牙怒喝,元气灌注剑身,毫无花哨地刺来。
燕离不慌不忙地还剑归鞘,单以左手撑着玄钧向前一挡。如是往常,丹田空虚,根本没有力气做任何动作。
蓝玉的剑刺中玄钧,大量的外部力道被抽取,他只觉击在棉花上,半点也不着力。此刻才醒悟“藏剑诀”的诡异,到底是二品武夫,关键时刻也不慌乱,他的手腕一抖,用上了绵柔之力,剑柄便脱手,剑身沿着玄钧转圈,其上附着的元气,化为散碎的剑芒迸发。
这一招相当于元气外放,一品武夫以下,很少修行者能够做到,精妙且出其不意,是蓝玉修行多年的压箱底的绝招。
可是意想之中,燕离被剑芒射成筛子的情景并没有出现。燕离只是重又拔剑,玄钧便与蓝玉的剑器碰撞。
但玄钧比不上离崖,外部力道一部分被身体承受,一部分消散流失,只吸收融合了很的一部分。这一磕碰,立刻落了下风。
重达九十九斤的玄钧,并不适合使用藏剑诀,本身已不轻,加上外力叠加,会把用它的人压垮。
燕离依旧不慌不忙,仿佛在碰撞之前就已知道结果,退步向后,从容避开剑芒。
然而蓝玉这一手,才只是起手式,他冷笑一声,忽然高高跃起:“鹰,翔星剑!”
元气涌出,他的身上再次出现大鹰的虚影,无形的力场,使得飞旋而回的剑器竟又向燕离飞过去,仿佛隔空御剑。若是传出去,蓝玉定然名声大噪。
因为自修行者诞生以来,神州大地至今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绝招;大部分的传承,都断在铸源法门,再高深的只有柳林禅院的《大梵心经》以及皇族代代相传的《洞灵真经》。
燕离这边,此刻混沌地的变异已进行到最后关头。虹桥如瀑布垂落,使星力照亮混沌地下方的淡蓝色的海域,而此处便是人体的第二个秘境——源海。
源海俗称下丹田,但是此刻,燕离还远远没有开发源海的能力,所以尽管存思了星海,勾引了星力,也只是在海面上氤氲起一层薄薄的近乎于透明的雾。目光穿透过去,便可见一柄剑鞘是月白色,剑柄却是暗红色的剑器竖立在海面上,无声无息地旋转着。
它自然便是离崖。
这是燕离第一次看到离崖在混沌地的模样,与现世不二致,但多了几分玄妙莫测。也不知是源于源海,还是它本身特异。
而这正是武夫的标志。
燕离知道,突破已经完成,他终于踏入三品武夫的行列。
于是,识念回归,就在千钧一发之际,玄钧于下摆处划了半道圆弧:“杀生劫,百鸟朝凤!”
似有凤鸣自他口中吐出,剑身随之震颤,像有无数道剑鸣同时响彻,并于他身后排列出由剑影组成的羽翼,但只有单翼。
随着他心念一动,体内所有的元气一股脑涌出,羽翼蓦地爆裂开来,无数的剑影从中激射而出,铺盖地地激射向蓝玉。
剑影发出“嘶嘶”的凄厉的破空音,如此凌厉的剑影,单是一道,便足以穿金裂石。
此刻在蓝玉眼前,如此凌厉的剑影,竟是数也数不清。
鹰唳在凤鸣之下,毫无反抗之力。
蓝玉狰狞的笑脸方才凝固,就被无数的剑影吞噬。
最后,被剑影轰杀成渣,碎成了比面粉还要细一点的漫的血沫。
燕离仍旧的握不住玄钧,用以作了拐杖,撑住身体。他在漫的血沫中撑剑而立,脸上苍白毫无血色,脱力使他微微佝偻着背,双腿发颤,他要很吃力,才能站得住。
可是所有人,包括王浑和徐牧云在内,都不怀疑他会一直站着,直至他们变成尸体。
这一想法在脑海中不断的盘桓,每转一圈,恐惧就加深一分。
“走!”徐牧云终于无法抗拒恐惧,拔腿就逃。
余下的人如蒙大赦,跟着作了鸟兽散。
“站住!徐牧云,你要是个带种的,就给姑奶奶站住!”唐桑花气得破口大骂。可不论她怎么骂,后者都像没听见一样,只顾着逃。
唐桑花担心燕离,恨恨地跺了跺脚,终于还是放弃了追击。
“燕离,你没事?”她跑过去扶着燕离。
燕离的手一松,玄钧也撑不住了,整个人都瘫在唐桑花身上。
……
燕离迷迷登登地醒过来,只觉光亮刺得睁不开眼睛,看来并没有昏迷太久。耳畔传来溪水的声音,睁眼一看,果然躺在一个溪畔的草地上,旁边有一堆篝火,篝火旁架着木杆子,上面晾着几件衣物,样式有男的,也有女的。
不见唐桑花的影子。
“抓到了!”
就听到溪中传来一声雀跃的欢呼,一道倩影跃然而起,双手抓着一条不断挣扎的肥鱼,俏脸满是欢欣,充满着青春的朝气。待她看到醒过来正坐起身的燕离时,笑容顿止,俏脸“唰”的一下红了,惊呼声中,肥鱼向前抛去,双手遮住身上要害处。
燕离正接住肥鱼,发出习惯性的调侃:“不是穿着么,害什么羞,再你长成这样,不让人看岂非可惜了?”
唐桑花此刻只穿着薄薄的亵裤亵衣,暴露了大片的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肤。她又羞又恼道:“你这个混蛋,人家可是清白的黄花大闺女!”
“清不清白,倒要试试才知道。”燕离邪恶地笑着。
“呜呜,人家嫁不出去了,你要负责!”唐桑花气哭了。
燕离才不信她,径自去将鱼开膛剖腹,洗干净后,便串了在火上烤。
很有一段时间,他跟燕十一等人就靠着烤鱼为生,所以练就了很精熟的手艺。不过,没有调味,再厉害的手艺,也是无可奈何。
分吃了肥鱼,燕离看了看色:“趁着还没黑,你现在出发去容城,叶晴在那里等你,她有办法帮你出关。”
“你,你要走了吗?”唐桑花一怔。
“击退了裁决司,此后的路途,对你应该没有威胁了。”燕离淡淡。
“可,可是人家害怕。”唐桑花可怜兮兮地看着他。
燕离不为所动:“你必须马上走。”
“燕离,还记得我过的话么。”唐桑花的俏脸忽然布满晕红,轻轻地挨向燕离,美眸迷离地,“我会补偿你的。”
她的身上只穿着亵衣亵裤,燕离也很清凉,外衣都被她脱下来洗了。
她强忍着羞涩,玉手轻轻地放在燕离的胸膛上,慢慢地往下滑动,直到腹时,意地触碰,只觉坚硬如铁,触了电般挪开,脸像要烧起来,晕红爬上了耳根。
“不要这样。”燕离仍是淡淡的口吻。
“你不诚实哦。”唐桑花媚眼如丝,重又轻抚着他的胸膛,转了身子,大胆地坐到他腿上,先在他的胸膛嗅了嗅,逐寸地往上舔|吻,从喉结滑过,然后是脸颊。
“不要这样。”燕离按住她浑身散发着火热的娇躯。
“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呀,都是人家主动!”唐桑花气坏了,低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。
“千里驰援,真的不是为了上床。”燕离没有喊痛,仍是淡淡的口吻。
唐桑花不理,继续的往上舔|吻,又回到脸颊,然后是唇。她轻轻地在上面啄了一口,然后羞涩地看向燕离,可是一怔。
尽管燕离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,可是他的眼睛里没有情|欲,依然又深又亮,无法捉摸。
唐桑花深深地凝视他:“我长得不好看么?”
“好看。”
“我的身体不够诱人么?”
“不是。”
“你嫌弃我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为什么?”唐桑花愤怒地质问。
燕离轻轻地推开她,看向远方:“我不爱你。”
唐桑花娇躯一震,仓惶地倒退,颤声问道:“那你,那你为什么要奋不顾身地救我?”
“你看过她撑伞的样子么?”燕离喃喃地,“我只是不甘心,不愿承认我是弱者。”
“伞?雨霖铃!”唐桑花咬着唇,很用力,以至于流血,“我是你和她博弈的工具么?”
燕离默然。
唐桑花忽然笑了起来:“你不甘心,只因为你想做一个配得上她的强者,是不是?”
她站起来,静静地将还没干的衣服穿在身上,然后迈开脚步。走了不很远,她回过身来,舔着唇上的鲜红的血,仿佛一个嗜血的恶魔:
“燕离,我要你不得好死!”
ps:昨感谢名单里好像漏了一位叫“photolife”的书友,就算只是一张月票,也很给我动力,谢谢。再次感谢书友32135013、风寂、百万、sherizard的打赏和月票支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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