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离很想问一句春问过他,他也问过春的问题,可是问不出口。
眼前这人,除了长相和姬纸鸢一模一样以外,余下的神态举止,却实在差地别。
姬纸鸢是惯常不流露情感的,这来源于她自受到的身为一个合格的帝王的教育,谓之喜怒不形于色;眼前这人,却满满的傲然的神态,仿佛上地下,唯我独尊。
“你是谁?”她高傲地盯着燕离,仿佛在看一个低贱的奴隶。
不知是否错觉,燕离发现她的眼睛很有一种灰暗的色调,就像一个梦游的傀儡。
什么是梦游的傀儡呢,就是被控制了心智而且处于梦游状态的。
反正不管是个什么东西,先斩了再。
玄钧倏然出鞘,猛地向那女子斩了过去。
“住手,你竟敢对我出手……”她发出尖锐的嗓音。
她虽狂傲目中无人,身手却实在不怎么样,被燕离逼得节节后退,最后摔倒在宫殿中央位置的一个有着四面阶台的高台。
这宫殿四面空荡,惟有中央位置的高台上,摆着一副水晶棺,棺盖被推开在一旁;燕离猜测,这或许是假的姬纸鸢的睡榻。
玄钧指在她的脖子上,“,你到底是谁!”
“别,别杀我……”那女子忽然变得楚楚可怜,“你怎么那么粗鲁,有话不能好好嘛。我长得这样好看,你就忍心伤害我?”
燕离冷笑一声,蹲下身,毫不怜香惜玉地攥起她的胸襟,额头对着额头,恶狠狠地瞪着她:“看到你这张脸,我就想起姬文远那个狗皇帝,想起那个狗皇帝,我就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!”
那女子一怔,旋即妩媚一笑:“别伤害人家嘛,人家随你做什么都可以哦。”媚眼如丝地勾引燕离。
燕离本能觉得反感:“不要用你这张脸做出这表情,不然我立刻就撕碎了你!”
“哎呀,人家偏要。”女子。
燕离勃然大怒,可就在这时,女子的额头忽然的生出一股强烈的吸力,旋见一只拇指大的长着蝶翼的妖精从额头钻出来,脸上挂着阴险邪恶的笑:
“嘻嘻嘻,你也来做人家的奴隶!”
那吸力骤然的加强,燕离只觉灵魂都像似要被吸进去,根本不容人抗拒,意识顿时恍惚起来。
这时候,再强大的修为和实力都成了摆设,灵魂一旦受制,又怎么能控制肉身呢。
那妖精愈发的得意起来:“嘻嘻嘻,让你对我不敬,待会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“孽障!”燕离无法控制的暴怒。
“还敢骂,还敢骂……”妖精尖叫着,双翼扇动,顿时产生更强大的吸力。
燕离的整个灵魂都被吸了进去。
寂静一瞬间。
突然整个的又弹出来。
妖精脸色惨白,尖声叫道:“八部龙,八部龙,你们好放肆,怎么敢……”然而接下来的话语都不出了,因为她的细嫩如箸的身子被掐住了。
灵神归位,燕离猛地探手抓住妖,就要将之捏死。
妖精用力挣扎,在生死关头,它扇动双翅,扇出晶莹的粉末。
燕离只觉异香扑鼻,神魂又有不稳的迹象,力气便即一松。
妖精趁机挣脱,向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,一面冲一面怨毒地:“我记住你了人类,我记住你了人类,你等着,等着……”
“砰”的冲破了阻碍,逃得无影无踪。
燕离眉头微皱,想了想,懒得再去追,目光转投向和姬纸鸢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。
她闭着眼睛,不言不动,仿佛睡着了一样,显出安详的表情,和方才的狂傲有着壤之别。
燕离知道,这是她本来的样子。虽没见过姬纸鸢的睡容,但他觉得,此女和姬纸鸢还是有着不同。
望了望水晶棺,他拦腰将女子抱起,走上了高台,将女子重又安放进去,并合上了棺盖。
就在这时,神奇的事情发生了,就在宫殿正对着大门的一个角落,忽然的启开了一扇门。
燕离一怔,忙快步走去,向门外看去,只见门外竟是一片茫茫的冰雪地。
他没有贸然跑出去,只隔着宫殿向外查看,发现尽管一片冰茫,那空却是真正的空,是现世的空,这里是连向现世的通道。
心情霍然开朗,转身看了一眼水晶棺,由衷地了声:“谢谢。”
他还有太多未了的事,实在不能被困在这里。
但是突然,那大门“砰”的又合上了。
燕离十分惊诧不解,跑上去用力地推,却哪里推得开。
“你想怎么样?”他只好对水晶棺道。
“我没有恶意的。”水晶棺忽然传出一个温软的嗓音。
燕离禁不住的毛骨悚然。
“我对你们的语言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,不过并不懂,所以花费了一些神力来掌握。很抱歉吓着你了。”
姬纸鸢是绝没有这样温柔的。燕离这样想着,开口道:“你到底是谁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水晶棺里的女子很坦然。
“失忆?”
“我一直受到梦蝶控制,对于以前的事情没有印象了。——啊,就是你方才见到的妖,翻译过来是这样没错。”
“那妖精有能耐冻住白阳宫?”
“这里原来是叫白阳宫吗?”女子道,“那不是梦蝶做的,是我的身体的缘故;我不知什么缘故,在意识昏迷的时候,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启动自我保护的能力。”
“方才那扇门是你打开的?”燕离问。
“是。”
“为什么又关上了?”
“很抱歉,我不心读了一些你的思想,因为略通星演数算,推算出你日后的命运十分坎坷,恐怕会令你苦不堪言,所以想留你下来。”
燕离无从揣摩她的话里的真正用意,只得冷冷道:“不用了。现在立刻开门,我要马上离开这里。”
门却又打开了。
这在燕离的意料之外。
他原本以为会更艰难。
“你是个多疑的人,我若拒绝,你定会以为我想害你。”女子仿佛知道他心里所想,“你救了我,我不想与你为敌;不过,要是有一你觉得外面的世界让你疲惫,可以回到这里定居,我很欢迎多一个邻居。”
“这里太冷了。”燕离心情一松,想调笑两句,忽又想到春还在上面等着,便道,“以后有机会的,麻烦先别关门,我还有一个同伴。”
“如你所愿。”女子。
当燕离找到春的时候,她抓着断掉的一截绳子,似乎在想,如果燕离没有回来,她应该怎样利用这么短的绳子自尽。
看到燕离回来,她的心才彻底放下。
但突然又像受了伤的野兽一样警惕起来。
因为燕离:“下面和外面都很冷,现在你有两个选择:第一是留在这里,找个地方结束你卑微的余生;第二是用你手中的绳子,跟我绑在一起,当然你要怎么绑就怎么绑,不然的话,我带你下去也是送死。”
“你是变态!”春愤愤地。
燕离早知道会这样,耸了耸肩:“随你怎么认为,爱走不走。”
最终,春还是下了决心。因为如果不是没有希望,实在没有人会主动寻死的。
绑是绑好了,她被像行囊一样绑在燕离的背上,在少女的心中,这是唯一不让他占到便宜的办法了。
但是到了水晶宫后,她终于知道自己误会了燕离。因为即使从燕离身上传来温度,也不足以完全抵消那恐怖的冰寒,而冻得她几乎无法思考。
似乎听到燕离和什么人了几句话,就穿出了一道门。
由于她是反着被绑的,所以当那门渐渐的消失在地间时,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,完全的清醒了。
“雪,雪……”她吃吃地,“怎么有雪?”
燕离回头看了一眼,水晶宫和白阳宫都已消失在地间,证明着他们确实的出来了。
他抬头望了一眼茫茫的雪空:“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,这里应该是幽州以北的万里雪原。”
……
王元朗眼见脱困的人完好无损,找不到机会抢夺珍宝了,心情郁郁的带人离开了连云山。
“将军,您不是早就有一个很妙的主意了吗?”刘明远见他心情不佳,连忙隐晦地提醒道。
“很妙的主意?”王元朗有些发怔。他自忖记忆力强大,哪有忘记什么很妙的主意?
刘明远想了想,道:“就是那个,关于燕山盗的。”
“燕山盗?”王元朗愈发迷糊。
“嗨呀!”刘明远跺了跺脚,“您不是想对孤月楼下手?”
王元朗皱了皱眉头:“你就这么贪财?燕山盗历年劫掠的钱财,大多用在各大统领的宝器上面,你以为他们真的很有钱?还不是一群穷鬼。”
刘明远委屈地:“将军,卑职可全都为了您着想。”
“哦?”王元朗冷笑一声,露出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。
刘明远精神一震,道:“燕离那子被困在白阳宫,可必死无疑了。朝廷和燕山盗的关系,全靠燕离维持,那子不在了,就算剿灭孤月楼,朝廷又会什么呢?而且您将名震下,更重要的是,值此燕十一失踪的大好时机,不做点什么,岂不可惜了?”
王元朗心里一动。刘明远的他其实都想过,但现实还有许多顾虑,最大顾虑,还是王霸同不同意;倘若王霸不出手,一百个他去孤月楼也是白搭,别忘记那里还有一个新晋修罗榜的大高手镇楼。
“不管怎样,先去一趟并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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